耳旁响起接连不断的滴答声,从工位顺着窗户望去,是被大雾裹挟了的空气。不知是坐落在山底还是山里,或是山上,在远处将目光顺着这个方向,白云依傍山体漂浮。从课本上读到“白云深处有人家”时在想象里勾勒美妙的画面,大自然的鬼斧神工的确很奇妙。在这里,雨天的可见度应该是两米,环境对于社恐来说很友好,没有约定地闲走的路上基本上认不清人,不过,在这远离城市的外乡,即便是晴天雾气消散后,路上的行人也是陌生的面孔,好像也没什么区别。距离初来也过半年,气候不冷不热,饭后散步的集市和偶尔心血来潮跑步的沥青路也陪伴着度过了一百多个日夜交替,熟悉这里的一草一木,但就是没有找到归属感,也有可能是因为很适合但不难得。
当去到其他省份,出生地所属的整个省市都被称为家乡,荒谬想来,家乡是个很神奇的幻象物。迄今,依然没能去到贵州的很多地方,对贵阳的记忆也早都淡化,甚至记不起去往很多场景的道路,依然会在那里找到最熟悉感,也总是在期待。闲下来后总容易陷入‘值得论’的漩涡,翻山越岭的奔赴瞬间失去意义,山南海北的坚持也被淡化。我常对着空气发呆,不是在思考,只是单纯放空,偶尔跟随秒针划过的轨迹,直到躺在床上。
失眠的时候惧怕黑夜,如今只觉黑夜太过短暂,只要光线足够暗沉,就无法发现细微的瑕疵。工作时的快乐是从夜色渲染时分开始,在饭后在消遣里等待傍晚,可以做任何事情,也可以什么都不做。‘收获’一词根深蒂固地刻在脑海深处,好像做什么一定要有收获,这也常被用来作为评判一个人的标准。在无数次倦懒后发现,那些所谓虚度青春的事情最能带来快乐。究竟是谁给每件事情赋予意义的,缔造了不自由的根源,自由应该是不想做的时候就给自己放假,绝非簇拥着逃离。
二十五岁,我没能成为很厉害的大人,虽很平凡,但也自洽。